如一-暗香晚风

目极千年事,心地一平原
(身体不好,请勿催更,谢谢大家)

【长安明月篇|亮中心】01

季汉统一if,假如没有失荆州,老曹去世后去北伐的是老刘,北伐结束前南中叛乱,亮为了让老刘没有后顾之忧去南征了。


长安线是我和言言@言蹊自下成 一起构思长达一年的故事,也是我们送给那段充满遗憾的历史和值得世间一切美好的小神仙最最圆满的月亮。在这一年里我们用自己的脑洞让这条线不断充实,慢慢变得完整,并终于把这个故事诉诸笔端讲给大家听,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一起讲完它,也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

形象参考央视版三国,具体人设会兼采历史和演义。都是编的,时间线跟历史比肯定有变动,请勿深究,战线推得可能有点爽文,但是都大一统if了大家就让让我们吧。

预警:主要是玄亮,后期亮去越地扶贫也会有维亮线。由于亮南征设定不变,所以前期会有较多亮生病描写,不喜慎入。



“丞相……当真明日就要动身?”

医官看着脚步不停收拾行囊的从人,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此时诸葛亮正站在廊下,此时虽然已是秋凉时节,但尚是午间,他却像是畏寒到了极点,早早地披上了冬日穿的大氅,手也拢在袍袖里,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落下来,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神色匆忙的从人搬着文书进进出出,餍足得像是一只晒太阳的白狐,闻言轻轻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值得欢喜的事情般,眼角酿出一点笑意来。

“陛下昨日给我来了信。”

他缓缓地开口道。


其实信里并不只是催他快来长安,还有对他的“兴师问罪”,开篇头一句就是:诸葛孔明,你真是长本事了,朕不在家,没人管得住你了是不是?!

字迹潦草凌乱,语气气急败坏,他对刘备实在太熟悉,读到这句时刘备吹胡子瞪眼睛的神态仿佛就在眼前,诸葛亮实在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不过也怨不得刘备生气,实是他违约在先:刘备走前三令五申不许他涉险,他倒好,一声不吭就去了南中。

——两年前曹操身死,曹丕篡汉,刘备为续汉祚,于成都登基,定年号为章武,立诸葛亮为相,同年与大将军关羽从荆益两州各自出兵北伐,诸葛亮则在成都足食足兵,以供军饷。转眼过去了一年半,眼看胜利在望,马上就要还于旧都,早已蠢蠢欲动的南中却在这时爆发叛乱,为了让刘备安心北伐无后顾之忧,尽快平叛,诸葛亮转将成都事务托付给蒋琬,自己亲自率军,于当年五月兵渡泸水。他怕刘备担心,起初刻意瞒着,加上山长水远,消息阻隔,待到远在渭水畔的刘备终于得知他家祖宗趁着自己不在家干了怎样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竟已经是诸葛亮出兵南征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刘备得到消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连旨都来不及下,连夜派人快马加鞭去传口谕,他苦口婆心:换谁去打都行,反正丞相不许打了,赶紧给他回来。

传话的倒是很尽心尽责,一路上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奈何到了南中也是人生地不熟,也不知丞相在哪片深山老林里,晕头转向地找了许久。诸葛亮这厢正在把土地表册还给孟获,回头就在孟获感动的盈盈泪光和一片震天动地的“从此南人永不复反”欢呼声中收到了他家主公姗姗来迟的口谕,诸葛亮对此十分淡定,轻描淡写地表示谨遵圣意:不过倒也不用换人了,打都打完了,马上就回。

——好吧,刘备一时气急,忘了自家丞相的效率。


违了约还要装无辜,大约诸葛亮也是千古独此一家了,偏偏刘备就是吃他这套,拿他没办法,加上诸葛亮是实打实立了功,刘备就是再想发火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压下火气,下了道褒奖诸葛亮的旨,又犒赏了全军将士,才私下写信给他,先长篇大论地严正警告他以身涉险这种事以后下不为例,写完又要他尽快来长安与自己汇合。

诸葛亮当然明白他的心意——刘备这样催促,并不只是因为思念自己的缘故,更因为无论他取得了什么成果,都想将成功时的喜悦与自己一起分享,共同见证。当日在益州即是如此,何况还于旧都是两人多年来共同的理想,他们比任何人都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刘备自然不想让他错过这珍贵的一刻。

在刘备心里,诸葛亮始终是最不应缺席他成功的那个人。


“长安将雪,遥念故人,静盼相逢。”

诸葛亮想起昨天读到的信尾最后一句,眉眼不觉间便笑意温和起来——刘备军阵出身,半生行伍,又不喜读书,本没有多少风花雪月的心肠,每每出外征战,给他写信往往只是洋洋洒洒絮絮叨叨地写些军中琐事,仿佛只是想同他说一说自己的生活,却常能写出厚厚一沓出来,但这句话读来却别有一番动人情韵,也不知是他酝酿许久,还是情之所至。

医官却有几分踌躇,“既是陛下降旨,臣本不该再多说什么……只是,丞相的身体自从南征归来便不好,本该在成都好好休养一段时日,  眼下又要赶路,舟车劳顿,臣实在担心……”

“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诸葛亮温声打断他,“但我决意动身,并不仅仅是为了陛下降旨。”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而辽远,像是穿透层层云雾的阻隔,望见了千里之外的长安,与身在长安翘首以待的那个人。


他自己也想去长安看一看的。

他已经等了这一天太久了。


言罢,诸葛亮收回目光,望向医官,半是玩笑半是过意不去地道:“虽然如此,到底是我任性了,遇上我这样的病人,大概也够您头疼的。路上如何调养,还要劳烦您多费心了。”

医官见状,便也不再苦劝,只颔首道:“这是微臣应尽之责,何劳丞相叮嘱,臣自当竭力尽心。既然丞相决意明日动身,那臣也该去整拾药材了,臣先告退了。”

诸葛亮目送那医官离开,忽然唤住了他:“对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笑得弯弯的,嘱咐道,“别忘了把我去南征前托付给您的那两盆花带上。”



大半个月后,诸葛亮终于抵达长安时,刘备早早便出城来迎他,远远地看见他,眼底眉梢的笑意便都一股脑儿地偷偷跑了出来,他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却连半分也藏不住,诸葛亮看了他这模样也忍不住笑了,仿佛又看见多年前自己从东吴归来时,刘备站在岸边翘首以盼的样子似的。

一晃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却好像什么都没变。


诸葛亮下车时脚步也有些急切,刚一下车,胳膊便被一双熟悉而有力的手扶住了,诸葛亮抬眼,就见刘备定定地看着他,阔别两载,思念之情自是溢于言表,刘备原本准备了一肚子教育他的话,见到他的瞬间却像是哑火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想问他这两年来过得好不好;南征时吃没吃苦,受没受罪;来的这一路可还辛苦……他有数不清的话要关心,然而他这么呆呆地望了诸葛亮半晌,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一句:“孔明……我们终于到长安了。”

此言一出,诸葛亮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只觉眼眶微热,几乎要堕下泪来,却硬生生忍住了,看着刘备笑着点头,“是啊,到长安了。”

刘备本想把自己攒的话都问完了,说到一半就看见诸葛亮对他使眼色:身边还这么些人陪着一起等着呢!有什么话非得这么大庭广众地说?刘备方才如梦初醒,不过这手还还像什么宝贝似的不舍得撒开,只在掌心握紧了,转头对诸葛亮身后的费祎颇霸道地宣布:“丞相朕带走了,你们自己先去府上罢。”

说完也不容他再说,便携了诸葛亮的手,上了自己的马车。

“怎么瘦了这样多。”才刚上车,刘备便担忧道,捏了捏他的手,又觉冷得像玉雕出来似的,又忙攥紧了些给他暖着,补充道:“手也凉!”

话尾带了几分心疼的意思,这是在怪他没照顾好自己了。

身边没人盯着,诸葛亮也终于放松下来,语气轻松了几分,笑道:“还不是你,好容易抓着人就不肯放了,在风地里站了那半天,能不凉吗。也不知怎么就这么着急,天长日久的,攒了两年的话,偏要一下子全说完了。”

刘备让他说得垂了头,也笑道,“我这不也是看见你一时太兴奋了,好了,算是我的不是,一会儿下车时你披着我的披风进去。下次冷了就捏捏我的手,别再这么硬挺着,让冷风吹了要作病的。”

他原是无心一提,说完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些别的,诸葛亮听了这“作病”二字却生出几分心虚来,只笑着岔开话,歪头问道:“主公还有下次呢?”

“只知道顾左右而言他,偏就不答我的问题。”刘备无奈,双指并拢在他额头虚点了两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还不从实交待,分别才两年,怎么瘦得这么多了?是他们不给你饭吃么?”

他第一眼看见孔明便觉得他瘦了好些,脸颊都清矍了几分,原本还疑心是自己太久不曾见他的心理作用,但刚才上手搂了一下才知他腰身也清减了许多,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诸葛亮见他揪着这话题不放,就知道敷衍不过去了,只庆幸正值秋下,自己衣裳穿得厚些,还可以对刘备遮掩一二,便先笑道:“他们不给我饭吃,主公倒先来问亮的罪呀。”见刘备不笑,眼底反添了些忧色,才不再用玩笑的口吻,避重就轻道:“不过是这些日子舟车劳顿,车子一连坐了大半个月,颠得没胃口,又兼有几分水土不服,吃不下东西,难免就瘦了些,害主公担心了。”

他说得半真半假,刘备心中疑云未散,架不住他扶着自己的胳膊笑眼保证会好好养身子,心便已软了十分了,何况他又想着就算有什么问题,诸葛亮此刻人毕竟已经回到自己身边了,有自己看顾着,总会慢慢好起来的,当下也就不再深究,转而问起他南征的事情来,开头照例是埋怨他这么大的事也不跟自己商量一声,那样危险,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下次再不许这样冒险了,诸葛亮只笑着由他说,点头道记下了。刘备又问他南征路上如何,诸葛亮也只捡些有趣的异闻来与他说了,至于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则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刘备毕竟不曾亲自去过云南,对他南征的险况没有概念,因此也就真的让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宫门前了。

刘备先是拿过自己的披风给他系了,又亲自扶他下车,诸葛亮原想说哪里就娇气到这个地步,哪想也许是久坐后起得猛了些,竟有些头晕目眩,身子一晃,扶了刘备伸来的手才堪堪站稳,脚沾了地还觉得轻飘飘的,倒像踩在棉花上,刘备见他没动静,探头过来望他,关切道:“丞相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么。”

诸葛亮缓了一下,抬眼对他笑了笑:“无碍,没站稳罢了,走吧,主公不是要为我接风么?行了这半日路,还真有些饿了。”

刘备此刻巴不得听他喊饿,只恨不能一顿饭就把人喂回原来的模样,果然不再追问,牵了他的手便往宫里走,一面走一面道:“知道你喜欢吃热的,特意等你快到了才叫他们准备下的。”

诸葛亮含笑道了句“多谢主公用心”,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刘备语气颇无奈:“你也不用谢我,一会儿多用一些,比什么都强。”

诸葛亮吐了下舌头,“亮尽力就是了。”

“你呀。”刘备在他额头虚点了两下,摇了摇头。


话是这样说,但待到两人吃饭时,诸葛亮还是勉强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这一餐原不是正式的接风宴,一来诸葛亮初到长安,他奔波了这大半个月,刘备有心让他先好好休息休息,担心若是把长安旧臣都请来赴宴,诸葛亮难免要忙于应酬劳碌,吃不安稳;二来,他思念诸葛亮,倘若来的人多,恐怕两人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因此其余的人一概都没请,两人像从前一样并肩坐着,刘备一偏头就瞧见他碗里的饭还剩着大半,菜更是只动了自己给他夹的那几口,不免又皱了眉,问道:“是菜不合胃口么?不是刚才还说饿了,怎么只用了这些就撂筷子了。”

“怎么会不合胃口,这么多年了,主公都快比我自己还了解我喜欢吃什么了。”诸葛亮强压下反胃的感觉,勉强对他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今天有些乏了,辜负了主公的准备,主公无须忧心,大约睡一觉就好了。”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若是实在吃不下,也不要勉强了,晚些时候我吩咐他们做些宵夜来。”刘备也放下筷,看着诸葛亮笑道:“既然丞相一路辛苦,天色已晚,我看今夜也别再折腾了,不如就在宫里歇下吧,朕还有许多话要同丞相叙呢。” 

——这人又是要到城门接他,又是坚持要把自己带到宫里来接风,闹了这半天,心里打的那点算盘终于图穷匕见了。

诸葛亮微微一怔,其实他也早已料到刘备所想——将心比心,他们一别两载,他想念刘备,刘备又安能不想念他呢?从城门外到宫里这匆匆一面杯水车薪,并不能慰藉这整整两年分隔两地的思念。

只是他的身体状况也实在不容乐观,每日白天只是偶尔目眩无力,还可勉力支撑,不使刘备看出破绽,但到了晚间病势便重起来,咳嗽也还罢了,有时甚至喘不上气来,每每病发,其状煞是骇人,都是他南征回来添的毛病。大夫诊脉时说是瘴毒入体,伤了根本,加上他又没有好生休养便又奔波赶路,更加重了病情,不是一时半刻能养好的。他不愿刘备担心,所以方才刘备问时都拿话搪塞过去了,但若是他真的宿在宫里,半夜发起病来,恐怕便瞒不过去了。

“已经到了长安,来日方长,主公又何必急在这一时。”诸葛亮一念及此,还是按耐了心头翻涌的思念,扶着刘备的手半是玩笑半是安抚道:“府里那许多东西,亮不回去,留文伟一个人收拾,怕是要头疼了。”

“你惯会心疼那几个小的。”刘备有些不悦,“照我说,也该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历练历练,总不能到了长安还要事事都由你过问。我统共只有这一个丞相,累坏了叫谁来赔?”

“这话说得赌气了,亮像文伟这般年纪的时候,主公不也是常来劝我不要劳累伤身,每每到了时辰就强行拽我去睡觉的么,亮偶尔想偷偷起来批公文,还被主公抓了个正着。怎么这会子反倒怪亮惯着文伟他们了?”诸葛亮想到往事,忍不住莞尔,打趣道。

“你一向有道理。”刘备说不过他,摇了摇头,酸溜溜地挑起理来,“还有,什么叫‘像文伟这般年纪的时候’?朕现在就不心疼你了?”

诸葛亮先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又忙哄他道:“好啦,我答应改日再进宫来陪你还不成吗,你难道还认真和我生气啊?”

刘备心下虽不舍,却也不愿真的勉强他,只警告道:“我可与你约法三章了,回去不许劳累,早些歇息。”

诸葛亮笑着点头:“记下了。”

刘备叹了口气,和他一起站起身,到底还是恋恋不舍地过来,仍是拿过自己的披风给他系了,又一直送他到马车,又不甘心似的叫了声:“丞相。”

诸葛亮已经上了车,才掀起帘子,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见他在身后叫自己,便回过头来看他。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一抹月光却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他眉上,他轻轻一抬眼,那月光就融进他那双眸子里去,和着一眸的流光望向刘备,眼里亮得像是碎着天边的星星,刘备看得一怔,听见他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温声问道:“主公还有话要嘱托?”

刘备方回过神来,约定似的对他道:“……明天见。”

“嗯。”诸葛亮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眉眼都笑得弯弯的。


“明天见。”

TBC

琬琬:陛下去北伐,丞相去南征,我一个人供你们两口子,ok,fine,谁有你俩能打啊,这个后勤谁爱做谁做吧,我要上吊。

取这个标题主要是因为我和言言实在脑了很多不同世界观的故事,为了在口嗨时加以区分我们就给不同的世界观进行了一些简单直接的命名,比如地府线黑道线科研线等等(我们会努力慢慢把这些口嗨都变现的)这条因为成功还于旧都了所以叫长安线,长安两字就从此来,至于明月则是因为我和言言都很喜欢亮的月亮塑,至于文章本身倒是和屠隆的那首诗没什么关系,但诗里有些句子我还是很喜欢的。

回看第一章发现写了好多个“笑”,两个人见到对方真的都好开心哦。

老刘后面肯定会发现亮的病的,毕竟我们脑这个故事的初衷就是因为看央三亮南征之后身体不好被刀到了,希望能有人在他生病的时候好好照顾他一下。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大家敬请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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